黎初初狠狠瞪了顾昕昕一眼，然后抿抿唇，问：“你……明天有空吗？我想请你吃个饭。”
等他回复的时候，黎初初其实还是挺忐忑的。
毕竟，该谢的她已经谢过了。
现在再说这事儿，他肯定明白她的意思。
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。
“嗯，”江砚尘静默片刻，答应道，“可以，我明天晚上有空。”
“那那就明天晚上。”
“好。”他依旧冷淡。
殊不知，他握在手里的钢笔都要被他掰断了。
景肃憋笑的放下文件，推门出去。
好家伙，天终于要晴了。
不容易啊！
医院。
黎初初气恼的抽了枕头丢向顾昕昕，“你这家伙！就不能让我准备一下啊？！”
“准备什么呀？”顾昕昕躲闪道，“一鼓作气，再而衰，三而竭的道理不懂吗？我这是在帮你！不然等你酝酿下去，只怕今天太阳下山你也不会给他打电话！”
“……”
黎初初试图狡辩，但没成功。
顾昕昕说：“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，江砚尘我看了，还不错，首先，他没乘人之危吧？其次，他做了好事，但没上赶着找你邀功吧？最后，你说他是为了你陆家小姐的身份，那他大可昨晚就把你给睡了。
“然后转头跟陆家说，是你勾引的他，要陆家对他负责，但他没有啊，他不仅把你送到医院，还把你朋友送到医院，然后一句话没多说，就走了，这还不够说明他对你的心意吗？”
她摊手。
米沁和姜淮月也都支持她。
黎初初迟疑一下，看向始终没说话的阮小忆。
阮小忆对上她的目光，温温笑了下，说：“初初，其实我们早就看出来了，你喜欢江砚尘，你想跟他在一起，不然你早就离开云策，离开帝京了。”
“那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。”黎初初不愿承认的狡辩。
但音量的大小，已经代表了她的心虚程度。
顾昕昕撇嘴，“说那么多，不还是喜欢？那就大大方方的去见他呗，别让姐妹们瞧不起你啊！”
“是啊，你之前生气的，不就是他骗你吗？但他的种种行为，也说明他不是冲着你陆家小姐的身份去的，那你还生什么气？不如高高兴兴的确定恋情，难道你真喜欢这样不阴不阳的怄着？”
姜淮月挑眉看她。
黎初初恼羞成怒的蒙住脑袋，“哎呀，你们好烦呀！”
＊
次日晚，法式餐厅。
黎初初提着裙摆从车上下来，余下四人齐齐探出脑袋，给她加油。
“这可是我特意选的地方，浪漫无敌，你不许给我掉链子啊！”
顾昕昕嘟着脸警告。
黎初初好笑道：“拜托，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儿，况且他今晚能不能准时赴约都不一定呢。”
上车前，她在公司群里看到吐槽，说谈好的单子突然被君禾资本给抢了，今晚可能又要加班了。
江砚尘现在八成是在开会，挽救损失。
“是吗？”顾昕昕往旁边斜了一眼，“那那车谁的呀？”
黎初初侧首，正好看到对上景肃憋笑的表情。
“……”
我去，要不要这么社死的？
“黎小姐好。”
接触到她的视线，景肃一秒正经，仿佛刚刚只是她的错觉。
“江总已经提前进去了。”他汇报。
“……”
黎初初扯了个僵硬的笑，赶紧进了餐厅。
“我……”
“黎小姐是吗？”
不等她开口报名字，服务生已经笑着认出她，并带路道：“您请的客人已经到了，包厢我们也按照您的要求布置好了，您看可以吗？”
她把图片给她看，“如果不满意的话，我们还有备用方案，可以进行补救。”
黎初初一头雾水的看向她手里的平板，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。
顾昕昕！
你这是想让我当场求婚吗？！
搞那么多玫瑰做什么呀！
她恨嫁吗？！
“是……不满意吗？”服务员登时紧张起来。
黎初初勉强挤出一抹笑，“没有，挺好的，但再有下次，麻烦你们跟本人联系，毕竟，有些朋友是不能相信的。”
“哦。”服务员不明所以地点点头。
随即做出请的姿势，“到了。”
黎初初颔首，“那就上菜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
服务员离开。
黎初初酝酿一会儿才推门进去。
江砚尘闻声抬眸，他手里拿着手机，正站在玫瑰花海里打电话，摇曳烛光照亮他周身，温暖的橘黄色，显得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。
黎初初有片刻的晃神。
大抵是他穿着白西装的缘故吧，这一幕，怎么看怎么像是结婚。
“来多久了？”
她在他面前停下，尽量平静地开口。
江砚尘已经挂断电话，目光难掩惊艳的落在她脸上。
“没多久。”
顿了顿，他说：“你今天很漂亮。”
被顾昕昕四人摁头忙活一下午，能不漂亮嘛？
黎初初心里吐槽，面上倒是淡然，“你也是。”
“我也是？”他挑了下眉，“漂亮吗？”
黎初初噗嗤笑出声，赶紧用手捂住。
冷了两月的气氛，瞬间破冰。
＊
菜上桌，两人端坐两边。
中间摆着花瓣和蜡烛。
黎初初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，心里有些没底，一口鹅肝下去，灌了大半杯红酒。
江砚尘眉心微蹙的看着她的吃法，刚要开口说点什么，就听她说：“江砚尘，我还是……”
手机铃声突然响起。
江砚尘抬手挂断。
但对方很快打过来。
黎初初怕有什么急事，让他先接。
她则继续低头切鹅肝，时不时灌两口酒。
江砚尘始终注视着她，直到对方的话传入耳朵，他才微微变了脸色。
“嗯？”
余光瞥见他放手机，黎初初抬头道：“打完了？”
喝了两杯酒，她的小脸染着微红，白裙衬托下，愈发娇艳。
江砚尘目光深深的看她片刻，点头，“嗯，你刚刚想说什么？”
“哦，我说我还喜欢你，正好你也对我有点意思，不如……”
“我有说过喜欢你吗？”
“嗯？”黎初初愣愣看他，酒都醒了几分，“你，你不喜欢我？”
江砚尘慢条斯理的切完鹅肝，而后放下刀叉，神色淡淡的看着她，说：“让你产生误会，我很抱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