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库房有毒的地蛋，宋小福脸色忽然变了，不顾阻拦冲出来，指着王五嚷道：“王五，你胡说什么？”
库房的那堆发芽土豆，宋小福盯得很紧，因为怕有人拿错，他还把土豆挑拣了一遍，发芽的那批用锁锁上，根本不可能会流出来。
宋小福的突然闯入，让公堂大乱。
孙斯年当即叫人将他丢出去，宋小福不顾阻拦，跪地就喊冤枉。
孙斯年怒了。
一个小小的跑堂，竟敢在公堂上公然挑衅他的权威，他一拍惊堂木，“来人，把他拖下去打二十大板！”
“住手！”宋云东忽然出声，蔑然地看向孙斯年，“大人这是想屈打成招？”
孙斯年：“……”
这么多百姓盯着，他若继续打，倒真会染上屈打成招的嫌疑。
虽不悦，却还是挥挥手叫宋小福下去，这里没他说话的份。
宋小福不肯走，宋云东看向他，“宋小福，你出去。”
“公子。”
“出去！”
宋小福恨恨瞪了孙斯年一眼，不甘心地退下。
那一眼，又让孙斯年气得不行，一个小厮，竟敢威胁他！
看到孙斯年眼中的怒火未歇，宋云东淡淡道：“孙大人，还审不审了？”
话题回归正轨。
王五说，以人格担保，福悦小食的确有一批数量庞大的毒地蛋。
宋云东冷笑道：“你早就不在我店里干了，是如何知道？”
王五还真拿出了人证，“大人，是福悦小食后厨工人陈峰亲口跟小人说的，福悦小食东家在明知地蛋有毒的情况下，还大力贩卖地蛋，知法犯法。”
知法犯法，在东旭国，是十分严重的。
“陈峰？”宋云东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。
发芽土豆有毒的事，他并未跟任何人说过，昨天到现在，他也从未怀疑过店里的任何人。
没想到，千防万防，家贼难防。
他还打算提拔陈峰来着，看错人了。
王五又有模有样地说了一些陈峰跟他吐槽的细节，说得头头是道。
孙斯年又看向宋云东，“宋云东，你还有何狡辩的？”
宋云东一脸风轻云淡，“大人，为何王五说的你就信，我说的你就不信？”
这么说，就跟他与王五合伙陷害似的，孙斯年一时有些语塞。
宋云东紧接着又道：“我库房里的东西，想必大人已经搜过，全都是正常的食材，有无毒物，想必大人也清楚，为何还要来问我？”
他宋云东是读书不多，可他也不傻，自然看得出这事有蹊跷，若顺着他们的话说，肯定会掉坑。
孙斯年没想到，这小子不仅不怕他，还能面不改色巧舌善辩，一时也难以下结论。
好在这时仵作来了，说死者张石柱，的确死于毒物，而死亡时间，的确是昨日午时。
柳氏道：“对，昨日午时，我相公去福悦小食买了许多东西，打包回家吃，吃完后，就开始上吐下泻，后来浑身抽搐，从吃完到人没，约莫有一刻钟头。”
孙斯年拇指磨搓着下巴，微微点了点头，“柳氏所说，的确不假，人证物证都在，但——”
他目光转向宋云东，“本官相信，宋公子不会故意杀人，只是食物做得不干净，为了避免日后再出人命，本官只能把福悦小食封了，今后不得再经营。
至于宋公子，就判你赔偿柳氏五十两银子。”
孙斯年没让被告辩解，直接拍板定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