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婚夜(1 / 1)

漫天鹅毛大雪中,喜庆又无端透着庄重肃穆的队伍进入了城池。

先是长长的骑兵护卫队,而后百姓们便见到了与从前完全不同的裘三爷!

“这,这笑得一脸温柔客气的人,真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煞神?”有人哆嗦着嗓子揉眼睛,腿已经软了。

没办法,这是见到裘三爷的自然反应,无法控制的。

“是、是的……罢?”旁人也缩了缩脖颈,只觉见到裘三爷后血液都凉了,裘三爷的脸比这雪还让人发冷。

要知道裘家可不是一开始就成为戎城第一家族的,做塞外关内生意的,来来往往皆是凶神恶煞之人,耍狠不认账的、杀人越货的、伏击押运货物的商队的、下毒拔刀的,数不胜数,裘家要发家,既要应对草原上那些茹毛饮血的蛮人,又要压下戎城彪悍的百姓世家,开辟时便不易,后来发迹,又遭无数人眼红,更是危机百出。

但这些,在裘三爷十六岁之后,就都没有了。

那时,戎城两个世家勾结草原上一个部落,在路上暗算伏击押运商队的裘家大爷二爷,致使他们二人身受重伤下落不明,又在裘家大乱时,设计陷害在裘府的裘老太爷,裘老太爷被下狱。

眼见裘家便要这样被击垮蚕食,那两个世家得意狂喜,合在一块设宴大肆庆祝。

却不曾想,一夜过去,第二日百姓们发现这两个世家全族上下,五百三十六口人,竟然尽皆横死家中!

那奢华的宴席,饭菜不乱,杯盏里却盛满了鲜血,这些人,竟是被活生生放血而死。

听闻后来那个部落,也被裘三爷带人灭了,更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,府尹连夜将裘老太爷放出,亲自将人护送到裘家,还当众向裘三爷赔罪……

啧,那年冬天,也像如今这样冷,一夕之间不知冷了多少蠢蠢欲动的心,城中人安分不少。

而随着裘三爷年纪渐长,更是杀伐果断,比如将烧杀抢掠的马贼挂在城门上曝尸三日、在菜市口将潜入裘府的鞑蒙细作五马分尸、在断头台将欲向他下降头的巫师千刀万剐、将某某某剁碎喂虎……

这样一个人,很难想象有朝一日,他竟会笑得如此开朗恣意,瞧着和那些乐傻了的新郎官好似也没什么区别么。

刚这样想着,众人便见马背上的裘三爷双手动了一下。

唰!

百姓们忙牵着妻儿跪下了!

“三爷饶命!”还哆嗦着喊上了。

裘牧霆淡淡看过他们,拱手,“诸位说笑了,今日是裘某大喜之日,若各位不嫌弃,还望各位来喝杯喜酒。”

“不嫌弃不嫌弃!”百姓们点头如啄米。

裘牧霆颔首,“那便好,裘某便在府中恭候各位了。”

闻言,百姓们一张脸皱得似苦瓜,原本想要偷偷溜走,如今也不能了。

裘三爷都开口了,若不去,岂不是不给裘三爷面子?不给裘三爷面子的下场……众人摸摸脖颈,倒吸一口凉气。

裘牧霆皱眉,“起来罢。”

“是,是是……”

花轿里头,将这一幕从头看到尾的林瑞宁不由笑出声。

怎么,原来裘牧霆在外头这么吓人?瞧把父老乡亲们吓得。

温润柔软的笑声泠泠如泉水,又有些撩人心弦的娇酥,百姓们一愣,这笑声是——

他们斗胆抬起头来,立时惊呆在原地,望着红纱。

那是一个五官美艳精致到妖媚的哥儿,眉心一颗孕痣鲜红欲滴,一袭火红嫁衣,头戴镶满宝石的十二凤冠,此时桃目弯弯,梨涡荡开,挺直腰背端正坐在花轿中,矜美高贵,在这鹅毛大雪中长睫微垂展颜一笑,天地万物也变色,肃穆浩荡的古城也为之倾倒!

久久的,直到花轿已远去,众人才如梦初醒。

戎城早已下了一个月的雪,这几日尤为严寒,地上的雪是怎样扫也扫不净的,此时大家皆是踩着积雪,靴子无法阻挡这刺骨寒冷,脚早就冻僵了。

可是他们的心却是亢奋得发颤、脸颊激动得发红!

“那个就是宁乐县主!他就是裘三爷的夫郎!老天爷,裘三爷老牛吃嫩草,还吃了这么美的一棵嫩草!”裘三爷他何德何能啊!

不管了,就算裘三爷将他千刀万剐,他也要实话实话!

“仙子!仙子下凡了!”

“爹,娘,我还要看新夫郎,还要看!”

“呸,臭小子,你以为就你想看?爹娘也想看啊!”

只是挤不进去!

花轿所到之处,百姓的反应皆是一样的,先是被裘三爷吓得一激灵,而后又被新夫郎美得丢了魂,等反应过来之后,花轿已走远,只得拼命在后头挤,所有人争先恐后的涌向裘府去,人头攒动,脸挤脸的,发髻歪了靴子丢了衣衫被扯烂了,瞪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头,鼻孔气得变形了。

花轿停在裘府门外。

裘老太爷站在府门口,浑身上下穿得红彤彤,精神抖擞,胡子激动得一翘一翘,嘴角咧到了耳后根!

在他左右,是裘家大爷裘诵野、裘家二爷裘青元。

在他们身后,还有几位夫人与一众小辈,皆是喜气洋洋目露喜意,翘着头踮着脚,拼命往花轿瞅去。

哎呀,要看新夫郎!

裘家上下的人也是乐麻了,竟然阖府上下都等在门口了,让人哭笑不得,不过也可以理解,宁乐县主实在是生得太美了,无人不稀罕啊!

不过再激动再猴急,该走的流程也是要走的。

先是喜婆乐呵呵的下了马车,而后成群的丫鬟们恭敬乖巧的恭候在花轿周围,手里端着抱着各色珍宝嫁妆,还有人抱着兔狲思思。

乐师站在府门的台阶两侧,喜婆一个手势,宣天喜乐响起,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热闹非凡,宾客声声祝贺,鹅毛大雪也减不掉半分喜庆。

裘牧霆下了马车,身前挂着大喜红绸花,向花轿走去。

“噢噢!”

“新夫郎要下轿咯!”

“新夫郎可真美!”

阵阵带笑起哄中,林瑞宁轻轻捉住裘牧霆递过来的红绸的另一端,慢慢的下了轿,与裘牧霆并肩站在裘府门前,踩在事先铺好的红毡子上,含笑迎接万众瞩目,红毡子似红毯,一直延伸入府。

见得他露出真容站在眼前,看客们更是热血沸腾!不断传来抽气声!

“般配!太般配了!瑞宁今日更是好看!”台阶上方的裘老太爷很想冲下来,立刻把小孙夫郎迎接进府!

“祖父,”裘诵野忙拦了拦,不苟言笑的脸此时也有笑意,“这种事,还是由牧霆自己来罢。”

毕竟今日是三弟娶夫郎啊。

裘老太爷悻悻,瞪裘牧霆撒气,“雪这样大,风这样冷,还不快把瑞宁接进来!”

扑哧,林瑞宁又笑了,轻轻拉了拉手里的红绸,笑眼弯弯,侧目看着裘牧霆的眼睛,“如此,那便劳世叔带我进去了。”

裘牧霆也笑了。

在喜乐与祝贺声中,两人一步步踏上台阶,向府里面走去。

裘老太爷身为长辈,颠颠儿跑在前头,一步三回头,美滋滋的跑到正厅坐着,等着了,裘诵野裘青元与几个夫人也稳重的去正厅坐好,等着新人进来拜天地,喜气洋洋的。

而剩下的裘家小辈,却是嬉皮笑脸的,厚着脸皮不愿离开,一直跟在裘牧霆与林瑞宁身边,或是嘻嘻哈哈的拍掌,或是羞涩捂嘴笑。

喜婆早已将流程演练千百遍,林瑞宁被裘牧霆牵着,一步步往府里面走去,裘府十分气派,不知迈了多少门槛,进了多少院落,听喜婆说了多少吉言。

终于,到了正厅外了!

此时只剩忌女等几个贴身丫鬟跟在后面伺候,其后便是众宾客了,入得里头的皆是裘家族里关系亲近一些的,或是戎城官员,或是世家大族,或是裘家的好友,都来观新人拜天地的礼的。

其中欣喜与热闹,已是无需赘言。

在喜婆喜气洋溢的唱贺中,林瑞宁拜了高堂,拜了天地,而后,便是四目相对,眼中皆含了笑与柔情,朝对方拜了下去。

“礼成,新人入洞房!”

轰!满堂宾客捂嘴偷笑,夫人夫郎及那些姐儿哥儿内敛些,脸颊红扑扑的羞臊捂嘴笑,那些混不吝的,则吹着口哨起哄。

林瑞宁捏着红绸,耳根忽而泛红,微微垂首,凤冠珠帘垂落,十分明艳动人。

下一刻,他便被裘牧霆抱了起来,大步向外走去,阔步走向另外一进院子,身后宾客不依不饶,嘻嘻哈哈追上来,笑作一团,直开玩笑言裘三爷急了。

裘家小辈也被裘牧霆的举动惊呆了,却是笑得更开心,尤其是裘青元的女儿裘文慧,拍得手掌快要烂了。

林瑞宁双手搂住裘牧霆脖颈,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脸埋入他胸膛。

这一座宅子也十分广阔,却是修建得霸气肃穆,便是裘牧霆自个的宅子了。

好在原本的冷清已不在,裘老太爷早已将这里也布置得喜庆热闹,张灯结彩,好不喜感。

送嫁队伍是昨日便到了戎城外的,休整一番,今早林瑞宁沐浴更衣,婆子替他仔细打扮,才一袭嫁衣入城。

因而,当林瑞宁被放在尺寸过于宽大柔软的床榻上时,并未有任何心理不适,毕竟他十分干净。

外头的人止步与新房外,倒是显得房内格外安静。

林瑞宁红着脸,垂着头,紧张捏着手心。

裘牧霆凝望他许久,声音沙哑,轻笑道,“等我回来。”

说罢,向外走去,很快外头的人乖乖散去,是去外头吃酒席去了,裘牧霆这个新郎官,自是要被灌许多酒的。

听着外面归于安静,林瑞宁坐在床上,一颗心跳动得厉害。

他与裘牧霆拜堂成亲了,今夜便是他们的洞房花烛,会做些什么吗?

林瑞宁喉咙一紧。

他并未忐忑多久,忌女与一众丫鬟端着饭菜鱼贯而入。

林瑞宁慢慢用了些食物,又洁面簌口后,外头天色慢慢暗下去。

忽而一阵喧闹脚步声与笑声靠近。

林瑞宁一颗心提了起来。

裘牧霆推门而入,这次宾客与一些孩童也跟在他后头入了来,噢噢着起哄。

裘牧霆走近,身上雪松味混着一分酒气,并不难闻,反而有种令人血液发烫的性感。

自然,那些宾客与小辈并不敢如何闹洞房,只象征性闹了一阵,便意味深长的窃笑离去。

忌女与其他丫鬟也极有眼色,快速退出去,红着脸将门合上,退出院子外,只等在拱门处,个个脸蛋皆是红扑扑。

一时间,房内又只有他们这一对新人。

林瑞宁腰背挺直坐在床沿,微垂着头,华丽无比的凤冠前衔接的小珍珠流苏垂落,自然形成一排珠帘,在橘黄的龙凤烛光下,将美艳精致含粉的面容隔得朦朦胧胧,模糊了眉梢眼角,曼妙得人心神发颤。

裘牧霆喉结滚动,侧身倒了两杯酒,泠泠酒水倾入白玉杯中,在安静喜房内,暧昧陡然滋生。

林瑞宁手指搅紧喜服袖口,面颊滚烫,些许躁动的抬头望去,正撞入裘牧霆深邃霸道的丹凤眸里,那双往日冷清疏离的的眸子,如今覆满说不清道不明、却令他尾椎骨发软发颤的东西。

“瑞宁与我共饮交杯酒可好?”

声音低低而沙哑,低音炮十分性感撩人。

方才为了哥儿不被那些人笑闹,连合卺酒,在裘三爷的威严下,婆子都不敢开口让他们喝。

林瑞宁脸红心跳,无法镇定,“啊,好,世叔……”

裘牧霆闷笑,“瑞宁该唤我为相公。”

相、相公?!

林瑞宁一阵面红耳热,他想自个定是因心疾仍未好全的缘故,一颗心跳动得十分厉害。

他扯紧袖口垂首,裘牧霆已走过来,一手环过他膝弯,一手饶过他后背,将小哥儿轻而易举抱起。

“世叔!”林瑞宁低低惊呼一声,忙搂住他脖颈。

裘牧霆走到桌边坐下,并不放开哥儿,只令哥儿侧坐在自己腿上,指腹轻轻摩挲哥儿嫣红唇珠,眸色幽深嗓子沙哑不堪,“瑞宁不长记性,为夫是会罚瑞宁的。”

“……如何罚?”

林瑞宁小小喉结上下滚动,紧张得做了个吞咽举止,细腻无瑕的面颊红晕更深,桃目眼尾嫣红一片。

他姿色姝丽,如此神态,含春妩媚,便是神祇也难抵。

更何况裘牧霆不是什么神祇,早已为哥儿动了凡心。

裘牧霆瞳孔蓦然紧缩,鼻息沉沉,执起一杯酒,另一杯以自己大掌包覆哥儿手背执起,在龙凤烛泪下交杯,一饮而尽。

林瑞宁见状,便也举杯饮下。

却不等他吞咽,便被裘牧霆捏住下巴,小巧唇瓣被覆住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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