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监委大院，张文俊的宿舍，两个工作人员守在门口。宿舍门是关着的，薛明在屋里看报纸打发时间。
今天是他被纪监委限制自由的第五天，这几天调查组正在收集他的财产来源资料，很快就会再次请他谈话。
虽然被限制自由却可以在宿舍区自由活动，只要不离开宿舍区就行，门口的两个工作人员也不会为难他。
赵雪提着饭盒来到宿舍门口，工作人员拦住她。
年老的工作人员李大年一阵头疼，“赵同志不要再过来送饭了，我们没有克扣薛明同志的伙食。”
“李大哥，林小哥，我今天做了野猪肉。”赵雪拿出一团报纸打开，香喷喷的猪肉肘子看着就好吃。
李大年和林小凡忍不住咽口水，这年头想吃猪肉很难，想吃猪头肉更难。
“你们的伙食顿顿不见荤腥，我爱人又是无肉不欢的食肉动物。”赵雪用最快的速度把两块猪肉肘子塞给他们。
李大年咳嗽一声抬头看天，“刚才多喝了两杯水，我去厕所方便一下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，我也喝了很多水。”林小凡跟着李大年离开，弱弱地说了句下不为例。
薛明打开门，赵雪打开饭盒拿出红烧肉盖饭，色香味俱全勾得他食指大动。
“以后别送饭了，我在这饿不着。”薛明埋头干饭，他可以随时进空间吃肉，空间里养了很多野兔和鸡鸭鹅。
“这里伙食不好，这几天你都饿瘦了。”赵雪一脸心疼地看着薛明。
“饿瘦是不可能饿瘦的。”薛明夹起一块肥肉放在媳妇儿嘴边。
赵雪摇摇头，“别担心家里，也不要担心单位，牛保全叔叔亲自坐镇运输处主持工作。”
牛保全是运输局副局长，也是运输处的主管领导。不过薛明压根也不担心工作，只要家人们情绪稳定就行了。
“显邦哥和勇征哥组织了二十九个运输员联名给纪监委写保证书，保证自己没有给你送礼。”赵雪说道。
“帮我谢谢他们。”薛明确定这二十九个运输员的名字都在分房名单上。
剩下那十个没分到房子的运输员不会联名，他们巴不得薛明倒台然后重新分房，写举报信的人就在他们之中。
“老公，咱爸已经查到是谁举报你。”赵雪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，眼里闪过一丝愤怒。
薛明看了看纸条上的名字说道，“果然是他，其实我早就猜到了。”
“爸爸说先不要轻举妄动，等审查结束再想办法收拾他。”赵雪咬着牙说道。
薛明点点头，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，李大年催促赵雪离开。
赵雪快速亲亲老公的额头，挥挥手跟老公道别。
薛明把野猪肉盖饭吃干净，反锁屋门进空间里刷碗，接着又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休息。
这时屋门打开，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笑着说道，“薛明同志请跟我走一趟吧，文俊同志想跟你聊聊。”
薛明起身跟他出门，很快走进一间办公室中，按照对方的要求坐下。
办公室里坐着很多人，有以张文俊为首的纪委调查组，有以曹宝山为首的运输局纪律监察办公室，还有以裴正明为首的公安机关。
张文俊戴上眼镜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清单，“薛明同志有一辆从英国进口的凤头牌自行车，这辆车是什么时候买的？花了多少钱买的？”
“一九五八年我第一次来省城时跟一个华侨买的，具体多少钱我忘记了。”薛明表示记不清六七年前的事。
办案公安裴正明咳嗽一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，“这辆自行车确实是五八年在省城公安局登记上牌。”
一个女公安起把车辆登记资料送给张文俊，张文俊仔细看完对左右点点头，两个书记员马上奋笔疾书。
“文俊同志，有人举报薛明同志在担任运输处处长期间徇私受贿，我建议不要调查以前的财产。”运输局曹宝山说道。
张文俊摇摇头不接受他的建议，不管什么时候积累的财产都要审查。
“薛明同志，你家还有三辆永久牌自行车，分别属于你的母亲、妻子和妹妹，请说明一下情况。”
“我妈和我妹的自行车是我刚来省城参加工作时买的，那时我还没有进灯泡厂上班。
我爱人的自行车是我刚进运输处时买的，那时的我只是个普通的运输员。”薛明说道。
裴正明马上又让助手送车辆登记资料，包括百货大楼提供的买车发票，公安机关抄写的车辆登记上牌照信息。
信息上详细记录着车主姓名，登记注册日期，自行车品牌型号等等。
曹宝山也让助手递交一份文件，一脸严肃地说道，“薛明妻子的自行车是薛明运气好抓阄抓到了自行车票，然后去百货大楼买的车。”
公安局裴证明也让助手递资料，“薛明的永久牌自行车是王胜华给的补偿。当初他的弟弟偷走了薛明的自行车，为了取得原谅就赔偿了一辆新车，这事我们公安局有详细记录。”
“薛明同志，请问你哪来那么多钱买那么多自行车？”张文俊一脸严肃。
“我以前在赵村大队打猎时攒了很多钱。当运输处处长之前我月工资七十元，我爱人是优秀人民教师，月工资也是七十元。我母亲和我妹妹是百货大楼售货员，月工资每人四十元。”薛明说道。
薛家每月收入二百二十元，七口之家每月的花销最多五六十元，所以薛明有财力购买自行车、缝纫机、手表等各种贵重商品。
现场众人都羡慕了，这年头一个家庭出两个工人就是烧高香，出三个工人是祖坟冒青烟，出四个工人绝对是凤毛麟角。
张文俊继续按照清单询问各种贵重物品的来历，薛明努力回忆并实话实说，裴正明和曹宝山帮他查漏补缺。
渐渐的张文俊升起一股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，薛家所有财产都是合法所得，不合法的财产都在空间里放着。
调查计划第一阶段宣告失败，张文俊准备执行第二计划。